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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感觉自己又有用了!”这是杨蒙蒙失明三年多后发出的感慨。站在一旁的妻子听到这些,瞬间泪流满面。作为丈夫的“眼睛”,没人知道她是怎样熬过了一个又一个的昼夜。
在出事的这一千多天里,杨蒙蒙变得颓废又敏感,经常故意挑起事端制造争吵,好让妻子马纪霞离开,然后准备自己消失在黑暗中。
其实,这一切都是源于爱。他不想让妻子单独养这个家,可他找不到别的出路。毕竟,作为一名盲人,他连房间都走不出去。
好在,妻子坚持了下来,杨蒙蒙的内心也渐渐有了光与温暖。
后来,在妻子鼓励下,爱音乐的杨蒙蒙拿起了吉他。他从零基础开始学,没多久,便熟悉了几种和弦,并能弹奏一些流行曲目。
妻子将这些弹唱视频发到了抖音,没想到引起不少网友关注。于是,杨蒙蒙开起直播,一边唱歌,一边与网友互动,还在大家的提议下做起了抖音电商,重新撑起家里的半边天。
去年年初,杨蒙蒙用失明后挣的第一笔钱,给妻子买了一部新手机。他说:“好久没有给你买东西了,终于又能挣钱了。”他希望将这份爱与希望,传递给每个身处黑暗中的人。
为丈夫铺一条盲道,和他一起往前走
杨蒙蒙是1988年生人,比妻子马纪霞大两岁。两人都来自河南商丘农村,2008年从技校毕业后,他们一起去江苏打拼。
两人白手起家,2010年结婚,两年后有了女儿。为了让日子过得好一点,这对小夫妻尝试过各种工作,努力编织着关于家的梦想。
但无论做什么,两人几乎没有分开过。马纪霞在电子厂做行政,杨蒙蒙去厂里当作业员;马纪霞做家具销售,他就跑去当安装师傅……他们习惯了彼此的守护。
感到辛苦的时候,杨蒙蒙喜欢唱歌,妻子听后,也总能驱赶走来自生活中的疲惫。
凭着这种勤劳与韧性,他们在老家盖了房,还分期贷款买了车,眼看日子一天天好了起来。
如果没有那次意外,两人依然会平淡地守着那个家,可上天终究还是和他们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。
2018年5月6日凌晨3点多,睡梦中的马纪霞被手机铃声惊醒。电话那头有人急促地说道:“是杨蒙蒙家属吗?这里是昆山市急救中心,他出车祸了,正在抢救,赶紧过来。”
马纪霞慌慌张张赶到医院,手术已经开始了。过了一个多小时,医生走出来说:“病人已经确定双目失明,这点你要接受。”
当这个电视剧桥段发生在马纪霞身上时,她完全不敢相信,却也只能接受。接下来的时间,她带着丈夫转院、治疗,陆续借了七八十万元外债。
两个多月后出院,杨蒙蒙整个人像被重组了一遍,光颌面部重建手术就做了14个小时。当拆掉了面部纱布,马纪霞才真正意识到,丈夫已经完全失明了,成为一个残疾人。
杨蒙蒙也彻底被黑暗吞噬,对整个世界充满不安。他的脾气变得暴躁、易怒,还经常把别人的好意当成歧视。
当白天与黑夜失去意义后,孤独的杨蒙蒙看不见前方的路。
那段时间,杨蒙蒙两三天才睡几个小时,有时会彻夜与妻子讨论以后做什么。他想摆地摊、搞盲人按摩,但又都觉得不可行。越是这样脾气就越暴躁,妻子知道,丈夫是觉得自己没用了。
马纪霞常常想,自己要为丈夫“铺一条盲道,和他一起往前走”。
可要想改变现状,就必须把丈夫从焦虑中拉出来,让他学会和黑暗相处。
有一天,马纪霞的姐夫拿来一把吉他,说杨蒙蒙爱唱歌,可以学着试试弹唱。
在妻子鼓励下,2019年3月,杨蒙蒙终于拿起了吉他:“一开始想,怎么可能呢?就算没失明,也不一定能学会。”
起初,是马纪霞给他读教程,后来她无意中从抖音看到,盲人可以在读屏模式下独立使用手机后,杨蒙蒙就跟着抖音上的教程自学起来。
仅仅用了两个月,他就能在女儿生日时弹唱生日歌了。当学会的曲目越来越多,杨蒙蒙开始找回自信,并慢慢学会了做饭、洗衣、换灯泡、修家具……
看到这些,马纪霞知道,这个家又有希望了。
她重新拍起了以前爱玩的抖音,在抖音号@我是你的眼陪你看世界 记录家庭日常,没想到收获了很多网友的鼓励和祝福。后来,在大家的建议下,杨蒙蒙在抖音做起直播,没事儿就和网友聊天,给大家弹吉他、唱歌。很多人知道他的故事后,也向他吐露郁闷,寻求解脱之道。杨蒙蒙又给别人做起心灵导师,为生活中遭遇各种不幸的人带去慰藉。
为了表示谢意,每次在他直播时,总有人去刷礼物,他却不想白拿别人的。有人就提议:“不如你们开个橱窗带货吧。”
就这样,杨蒙蒙开始了带货之路,他卖的多是些小零食、日用品等,虽然利润微薄,但总算有了谋生之路。
2021年1月,杨蒙蒙用直播挣来的钱,给妻子买了一部新手机,他说:“好久没有给你买过东西了,这是三年来挣的第一笔钱,我感觉自己又有用了。”
那一刻,杨蒙蒙笑得很甜,马纪霞则哭得像个孩子。
往后的日子里,杨蒙蒙几乎每个月都能通过直播带货挣上数千元,这对一名残疾人来说,不仅是经济来源,更是尊严。
又一年过去了,杨蒙蒙的带货事业逐渐走上正轨。此前他从没想过,会和十几万人一起分享、交流,这不仅让他整个人再次打开,还重建了他的自信心。
“既然能在抖音电商创业,我就还能干更多的事。”杨蒙蒙乐观地说。
在黑暗中找到了光明之路,他期盼着能在未来遇到更多同行者。
从“打工妹”到千万粉丝达人,她一年卖出去4000万斤高山萝卜
在抖音电商,杨蒙蒙找到了光明,吴秋月则改变了家乡。
现在的吴秋月,不仅是四川泸州市纳溪区白节镇竹海村的一个农民,还是个有着1000多万粉丝的创作者。“这要放到以前,我们想都不敢想。”
川妹子吴秋月1988年出生,比丈夫黄中平小了两岁。两人虽同属一个镇子,但在少年时期并不认识。
直到2006年,他们都要去深圳打工时,才在南下的火车上相识。彼此留了电话,在深圳经常联系,最终老乡变成恋人,两人在2009年结了婚。
在深圳流水线上打工时,吴秋月负责给摄像头点胶,每月底薪750元,黄中平的收入也不高。有一次中秋节,他和秋月翻遍整个口袋,只找到了两元钱。
随着父母一天天变老,孩子一天天长大,没挣下钱的夫妻俩总觉得愧对家人。2010年,两人从深圳来到成都打工,总算离家近了些。
工作之余,夫妻俩兼职做起了电商。他们的起点非常低,就是帮人充话费。每充100元能挣两三毛。由于利润微薄,两人改行卖起了珍珠,后来资金周转压力太大,又改卖女鞋。
尽管女鞋网店每月只能挣两三千块,夫妻俩还是看到了这个行业的未来。
彼时的电商行业正高速发展,他们索性辞职回了泸州老家。在老家白节镇上租了一间小房、拉了一根网线,开始做电商创业了。
当时,镇上很多人对网购并没概念,亲戚朋友还提醒他们:“千万不要去干违法的事。”
电商收入一开始还不错,月利润一度到了2万元。但随之而来的是电商行业越来越激烈的竞争,网店生意开始走下坡路。
二人决定转行。2017年,他们投资50万开了一家小型食品厂,主要生产兔肉与猪肉产品,本来销路不错,但2018年时又赶上非洲猪瘟,兔头等原材料的价格也不断上涨。
因为顶不住压力,2019年双十一后,两人不舍地关掉了工厂。创业不仅花光了他们的积蓄,还亏掉了几十万元。为此,吴秋月焦急万分,整宿整宿睡不着觉,和丈夫苦苦寻摸着出路。
就在两人焦头烂额时,2020年初,新冠疫情发生了,泸州很快半封闭起来。此时孩子也放假了,他们从城里回到了乡下妈妈家。后来,黄中平父母也住了过来,两个大家庭聚在一起,倒也其乐融融。
既然无法外出,他们就想着,自己尝试着拍拍短视频,给大家展示下山间的竹林风光。在他们的抖音号@川香秋月,大家不仅通过屏幕感受到了四川的乡野风情,也看到了秋月一家人围桌吃饭的温馨场景。很多网友留言说:“看到这个我也想回家了。”
2020年2月15日,秋月一个磨豆花的视频突然爆火,他们的账号一天涨粉50多万。秋月觉得,这条路应该坚持下去。他们用镜头展现田间地头和灶台餐桌,三个月内涨粉600多万。
隔着屏幕,热气腾腾的川味美食引得网友垂涎,有粉丝就问他们,村里有没有特产。
在粉丝的支持下,秋月和丈夫做起了自己的品牌——“川香秋月”萝卜干。2021年6月,两人找到当地一家因疫情濒临关门的萝卜干工厂,亲自参与改良口味,还更换了辣椒、红油,香味、浓度一下提上去了。
第一次带货直播,吴秋月就卖出1万多单萝卜干,她自己都没想到会有这么多粉丝支持。因为缺打包的人手,全家人齐上阵,用了5天时间才将订单全部发出去。
因为这一次的尝试,让秋月和丈夫终于在抖音电商中找到了未来之路。
萝卜干很快供不应求,秋月便在世界最高城镇之一的理塘扩种了一万多亩高山萝卜。整个2021年,秋月卖出去了4000万斤萝卜,使这里村民的收入翻了5倍。
除高山萝卜干以外,秋月还推出了红糖、腐乳、辣酱、钵钵鸡调料等四川特色美食,每个产品背后,都深度牵连着广大农户。
“我们走出了大山,然后又回来,就要用新的科技、新的理念,把她建设得更好。”吴秋月用双手改变家乡走出一条致富路,她希望能与更多同行者一起助力乡村振兴。
清华学霸辞去高薪工作做“网红”,和百万家庭守护孩子长大
“打工妹”吴秋月用双手改变了家乡,清华大学毕业的马兰花则正用知识改变命运。
马兰花的老家在四川绵阳,从小到大,她的标签就是聪明、热心,人人都说她会有出息。
18岁那年,马兰花以654分成绩考上清华大学经济管理学院。在大学里,她依然出类拔萃。
与同学张大奎相恋后,两人又一起被保送了清华的研究生。毕业后张大奎在银行就职,马兰花成为股权投资经理。两人结了婚、在北京三环买了房、还生下一对儿女,大儿子取名毛笋,小女儿则叫毛竹。
无论从哪个阶段来看,马兰花都是很多人想要成为的样子。
做了母亲后,马兰花常常回顾自己的成长经历。觉得父母虽然把自己培养得很优秀,但也有些遗憾无法弥补,比如自己幼年时期没能养成良好的阅读习惯,导致语文成绩相对落后。
因此,当上妈妈后,她格外重视培育孩子的阅读习惯。
马兰花说,毛笋和毛竹出生后,家里的电视几乎就没打开过,她每天都要与丈夫花很长时间陪两个孩子一起读书。不管是英文绘本还是中文读物,都不会落下。
这个过程里,她发挥了清华读书时搜集与分析资料的能力,对市面上许多儿童读物,都进行了全面仔细的分析。
“我给孩子选书是很吹毛求疵的。之前因为不确定书里一个词是不是妥当,我还专门咨询了心理学专业的朋友。”最初做这些,马兰花仅仅是为了两个孩子。
而她的确也看到了变化。毛笋2岁那年,就能用“茂密”一词形容草地,也会指着天空说:“妈妈,你看天上的白云在飘动。”
如果不是突然走红,马兰花或许会一直过着这样的幸福小日子。
去年疫情期间,因为居家办公,她开始用抖音号@清华妈妈马兰花 记录两个孩子的日常。后来,一条毛笋不愿去幼儿园的视频意外走红。而她记录毛笋阅读英语的视频,也受到很多网友关注。
在她的评论区,很多家长询问如何通过阅读提高孩子的英语水平,还有很多人想要马兰花给孩子选的绘本。一来二去,不到一个月,马兰花的抖音粉丝就突破了100万。
这时,马兰花觉得,或许应该选择另一条路了。她要辞职创业,专职做一名抖音内容创作者和图书带货达人。
当把辞职信递到单位时,领导想不明白,一个清华的研究生,为什么要去抖音带货?
看她去意已决,领导只能说:“我给你两年时间,如果做得不好,可以再回来。”
但马兰花知道自己回不去了,她坦言:“我从来没被100多万人喜欢过,我要去试试。”
通过短视频和直播,她把自己精心挑选的育儿绘本分享给粉丝。这给很多不知道怎么挑选儿童读物的家长带去了便捷。马兰花依然没有放低选书的标准。“我推荐书前都会问自己一个问题,那就是我是否愿意拿给毛笋与毛竹看。”
带货的过程中,马兰花发现了许多未被注意到的优秀读本,比如为孩子讲述历史的《我们与世界》。当时,这本小众绘本的全网销量只有几十,在马兰花的讲解与推荐下一举卖出三四万册。此外,她推荐的《汉字真好玩》也卖出过2万套的好成绩。
今年年初,马兰花在抖音电商的图书销量突破百万册。但她更关注的是数字背后的故事:“有很多家长私信告诉我,因为我的推荐,孩子爱上了读书。”
曾经有一位农村妈妈对马兰花说,自己在看过她的视频后,十分后悔没有多读几年书,“以后我也要让我的孩子像你一样,读书学习,考进大学。”
这让马兰花想起从小城考到北京的自己。初入清华园时,马兰花时时感受到自己和大城市同学之间眼界的不同,体会到因信息不对称带来的落差。如今,马兰花看到了屏幕背后和自己有着相似背景的千万家庭。她想用自己的经历让他们少走弯路,通过抖音电商传递书本,让更多孩子爱上阅读,看到更广阔的世界。
马兰花认为,抖音电商就像一座桥梁,把她和百万家长联系在一起。“我们看着孩子们一天天长大,看着他们的眼睛里,对这个世界和未来,慢慢少了一些困惑,多了一份憧憬。”在这条用知识改变命运的路上,马兰花希望和更多家庭同行。
上网“冲浪”的朱伯伯,终于看到了墙内开花墙内香
学霸马兰花用知识去改变命运,朱立群老人则想让传统文化回归生活。
1958年出生的朱立群一直生活在苏州,是吴罗织造技艺的非遗传承人。自小听着外婆的纺纱声长大,长期的耳濡目染让朱立群自然而然地爱上了这行,高中毕业后,他就进了苏州吴县丝织厂。
在丝织厂里,他一干就是20年。从挡车工到机修工,又从车间主任当上厂长助理,朱立群几乎把所有岗位做了一遍。
20年时间里,他在罗方面做了很多研究,厂里人都叫他“罗司令”。
朱立群说,罗这种面料看起来简单,但新面料研发从工艺、原料到机器都得改造。“有时外表花纹看起来和客户要求一样,但手感不好的话就要重头再来。”
为了满足客户严苛的要求,朱立群每次都是反复尝试,有时一款面料从研发到织造成功要试制十多次,需要几年才能成功。
时代的浪潮中,国营丝织厂逐渐衰落,朱立群在1996年下海创业,那年他39岁,但依然没离开老本行。创业后,朱立群才明白,尽管自己的产品和技术都是过硬的,但要将这项濒临失传的非物质文化遗产,变成工人们养家糊口的生意,还是有很大难度。
所以,罗的经营问题,一度成为压在他头上的大山。
那个时期,国内对罗这类传统面料的需求并不大,很长时间内,工厂80%以上的订单都是出口国外。疫情开始后,海外市场受到很大冲击,出口订单减少,朱立群工厂里的织造工,也从巅峰时期的150多人,锐减到50多人。
市场形势发生变化,朱立群开始找新出路。在家人和年轻人的影响下,朱立群接触了互联网。看到“地铁老人看手机”表情包,他心想:“那个老爷爷都能拿着手机,我为什么不行?”于是,已过花甲的他拿起手机,开始学着上网、刷抖音。
在抖音上,他看到很多人通过视频科普小众知识,“为什么我不能推广苏罗呢?”他注册了抖音号@朱伯伯的苏罗,用短视频推广织罗技艺,半年就吸引粉近10万,收获130多万赞。其中,人气最高的一条短视频获赞14万。
评论中,大家纷纷为朱伯伯精湛的技艺所折服。
通过一段段视频,大家知道了中国丝绸一共有14种,“绫罗绸缎”只是其中4种,“我们熟悉的“绫罗绸缎”,是按照不同的组织结构进行区分的……其它的丝织品经线都是直的,但罗的特点就是经线相互交缠。”
朱立群还发现,抖音上有很多年轻人热衷古风,尤其青睐汉服。
他让团队在抖音电商上架了面料、成衣,把重心转移到国内。现在,出口和内销的比例反了过来,出口只占两成。“线上的销售帮了我们大忙,工厂挺过来了,苏罗的发展又有了未来。”
好多粉丝收货以后,在抖音给朱立群留言,说苏罗太精美了,珍贵的程度不亚于金子。这是他最高兴的时刻,“织了一辈子的罗,终于看到墙内开花墙内香了。”
如今,朱立群对苏罗织造的前景充满信心。“如果每100人中有1个人能透过屏幕爱上罗织品,那就有一千多万潜在客户了。还愁养不活我们几家小工厂?更重要的是好手艺也不愁没人欣赏,没人传播了。”
对于非遗来说,购买才是最好的保护。现在,看到越来越多人把苏罗穿在身上,朱立群对传承更有信心了。这条让老手艺活下去的路,他将和所有热爱传统文化的消费者同行。
不管是朱立群、马兰花,还是吴秋月与杨蒙蒙,他们都是抖音电商要寻找的同行者。当改变成为起点,他们在人生路上找到新方向,与更多人同行。而在抖音电商的生活图景里,还有千千万万的人在相互影响着。毕竟,一个人的世界,总是孤独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