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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一个关于归来的故事。
故事的前半段,像大多小镇青年的人生轨迹那样,我们的主人公孙文婷通过考学,把握住关键的人生节点,走出小镇,走向更为广阔的天地。但不同寻常的地方在于,在适应了都市现代化、快节奏的生活之后,她却选择回到家乡,回到那片距离市区30公里的地方:镇湖。
转折的契机源于记忆中的苏绣。在这片沿着太湖湖岸线而建的水乡,不过两万的人口之中,有着八千名绣娘,绣品街上开了300多家刺绣店。在这里,几乎每家每户都以刺绣为生。
偶然的一次机会,她在一场展览上,看到了一副拍摄家乡苏绣主题的作品,画面中白发苍苍的老人挺直腰背,坐在绷架前一针一线地勾勒作品。眼前定格的画面,与记忆中的场景,跨越时空而重合。
孙文婷想:“苏绣值得被更多人看到。”
苏绣姑娘
对于刺绣来说,镇湖是个特别的地方,它是苏绣的发源地,这里家家户户的生活都围绕着刺绣展开。1993年,孙文婷在镇湖出生,从她有记忆开始,他们家的生活就与苏绣紧密联系着。
最早的时候,孙文婷的父母都是镇湖的刺绣厂工人,母亲是刺绣工人,父亲在厂里做会计。
等她五岁时,父母在镇上租了个门面,开绣品店。“那时店铺很便宜,但父母没有钱,都是借的。”那家店铺沿街而建,上下三层,下面做生意,上面住人,孙文婷就在这家刺绣店里长大。
前来拿货的客户在孙文婷家里的刺绣店合影
家里外婆、奶奶、母亲都以刺绣为生。外婆和奶奶擅长花鸟,上世纪九十年代,她们在被套、腰带上绣上这样寓意吉祥的图案,这些作品会出口到海外,很受外国人欢迎。而母亲则更擅长绣猫。苏州刺绣研究所的老师曾经来这里教学,猫是那时的经典图案,母亲跟着老师学习,后来绣猫成了她的拿手绝技。
孙文婷也会跟着母亲学刺绣。她上小学的时候,放寒暑假,有时在店附近随便玩,有时母亲在沿街的店铺门口支起绷架刺绣,她拿个绷凳坐在母亲身边,看看图案样子,一针一线跟着模仿。刺绣的针法很多,花苞、叶子、蝴蝶......不同图案有不同的针法,遇到不会的地方,母亲就停下来绣两针演示给她,孙文婷跟着模仿。
她学刺绣学得很快,有时绣出来的作品,甚至可以拿到店里售卖,放在成品中根本看不出区别来。孙文婷售出的第一幅作品卖了八块钱,那是一副12x12cm的刺绣小礼品,图案绣的是夕阳下的渔船。她当时还不熟练,大约绣了一个星期,“现在的话可能一两天就绣好了”。
左为孙文婷母亲和孙文婷,右为拿货的客户
孙文婷在镇湖读小学的时候,身边的同学几乎都会跟着家里大人学习刺绣。表姐比她绣得更熟练,一个寒暑假能赚几百块。
但当她考去区里的初中以后,情况变得不一样了。
2005年,孙文婷从镇上考到了区里的实验初中,班上的同学都是从各个地方考来的,甚至有从外地来的同学,根本没有听说过苏绣发源地镇湖。当时因为住校,一星期只能回一次家,孙文婷逐渐远离了刺绣店门口的绷架。即便有时看绣娘做工,也不再自己上手刺绣了。
刺绣就仿佛她儿时的玩伴,随着年龄的增长,自然地与她的人生轨迹渐行渐远。
等孙文婷考上大学的时候,她选择了一个跟刺绣毫不相干的专业:酒店管理。
她与苏绣的故事,似乎到此就画上了句点。
回归故乡
2015年,孙文婷做了一个超乎所有人预料的决定:回到故乡。
早先,她在苏州学酒店管理,大三时还去美国交换了一年,毕业后她在苏州本地的酒店里实习了半年。当时,她身边的同学大多会选择酒店或旅游行业。在很长一段时间里,她的目标都是在酒店里做到总经理。家乡的小镇太偏远了,“更适合养老”,她的梦想是去更大的城市闯荡。
与此同时,孙文婷的父亲和表哥看到了电商的契机,准备去深圳做电商,母亲留在镇湖老家,负责对接绣娘,完成刺绣作品。但在家乡的母亲年纪比较大,不太会用智能手机,每次拍出来的作品照片也比较模糊。所以父亲和表哥更习惯在家族群里@孙文婷,等她下班以后,开车四五十分钟回到镇湖的刺绣店里,再用手机拍作品实物图,供客户们挑选。
孙文婷家的刺绣作品
一开始,孙文婷只是偶尔搭把手,并不打算深度参与家里的生意。直到一次偶然的机会,在一场展览上,她看到了一副苏绣主题的作品。画面中白发苍苍的老人,戴着老花镜,坐在绷架前刺绣,眼前的画面跟她的记忆巧妙地重合了。
她的内心翻涌起对于苏绣的情感,它意味着童年的回忆、家乡的符号,她始终记得家乡老人口中的“世界刺绣看中国,中国刺绣看苏州”,也比任何人都更加明白苏绣技艺有多珍贵。“我觉得这个事业是值得我去一做的,慢慢重燃起了热爱。”
在镇湖,一条绣品街上有300多家刺绣店,几乎每家店铺都是夫妻店的形式,小地方没有足够的竞争力,也招不到外地来的员工。看到家乡从事苏绣产业的人越来越少,孙文婷的心里不是滋味。2015年,她决心放弃在大城市打拼的梦想,加入父母的刺绣店,为这门老手艺找到新机会。
现在的绣品街
那时,街道刚好在组织居民做电商培训,教大家如何运营抖音,怎么做视频,怎么做直播。孙文婷也参加过,制作视频对她来说不算复杂。
她发现,身边所有人几乎都离不开这个软件,她自己怀孕和产后休息时,也经常在家里刷抖音。她身边曾有朋友在抖音电商上卖货,效果似乎不错。
“这是个商机。”她当下决定尝试抖音电商,拍短视频来宣传家乡的刺绣,让母亲和绣娘们的作品能被更多人看到。
变迁与潮流
但推广苏绣的过程,并没有她想象得那么容易。
她刚回到家乡时,身边还在做这一行的几乎都是五六十岁的人,即便有像她这样的“绣二代”,大多也要比她大四五岁,沟通起来有一些障碍。
孙文婷家里的刺绣店有五六十个绣娘,其中有20多个绣娘是固定合作的模式,只绣孙文婷家的订单,熟悉彼此的风格,绣完一件换下一件,已经合作了很多年。另一半是比较自由的,看客户的订单量自由接单。
孙文婷每次拍视频的时候,就会去村里拍绣娘们刺绣的场景,放到抖音上。但拍摄的过程没有那么容易。她要开车到村里去取材,运气好的时候,绣娘们觉得新奇,很乐意被她拍。但有些时候,当她察觉到对方的抗拒时,就只拍绣娘们的手和针下的作品,不会让她们露脸。
绣娘在自家的绷架前刺绣
绣娘们的工钱通常按照工作量来计算,原本刺绣一天可能挣100多块。后来,刺绣店的线上生意越来越好,有时订单多到需要赶工,绣娘们的工资就会加到200-300块。感受到抖音电商给她们的生活带来了实际变化,绣娘们面对镜头也就没有那么抗拒了。
老一辈却始终不太理解她的观念。对于父母来说,这就是门卖作品的生意,因此当孙文婷提出想做刺绣的品牌时,父亲不太赞成。还有些时候,当她看到敦煌的图案非常好看,想让家里的绣娘用苏绣还原时,母亲也不愿意帮她去给绣娘们安排。但看到孙文婷在抖音电商的生意慢慢好了起来,父母后来也愿意做些小妥协。
因为抖音电商,绣品街的变化在悄然发生着。 她刚回家时,实体店几乎没有生意。那几年绣品街的生意都不好,很多店铺都关门倒闭了。最明显的变化是,过去绣品街上一间门店的租金至少要八九万,后来降到三万块,都会空很久租不出去。受这样的大环境影响,孙文婷自家的生意也受到了巨大冲击,远不如往日。
街道组织了电商培训以后,很多人在线上做直播卖货,整条街才逐渐复苏起来。孙文婷记得,自己家的线上销量,几乎每年都能以百分之二三十的增量往上涨,生意最好的时候,一天能卖出去30多件小作品。
绣娘们在绷架前工作
孙文婷属于绣品街上做抖音电商做得早的年轻人,附近很多同行都会来找她请教,她也不会吝啬分享。其中有个叔叔是她父亲的朋友,已经快50岁了,还在研究怎么在抖音上做带货主播。最开始,他的直播间人数经常是个位数,没什么人看,后来他顺利卖出了货,却不知道该怎么包装,怎么选物流公司——因为作品通常是玻璃装裱,容易打碎。孙文婷总是耐心地给他传授经验,让他非常感激。后来,这位叔叔在店面附近的地里种起了菜,每次菜长熟了,都会拿些送给他们一家。
现在,孙文婷每晚都会在固定时间直播,有几个她能叫出名字的观众,是苏绣的“发烧友”,每晚她开播的时候,都会过来打个招呼。竖大拇指的点赞符号是粉丝们最常留下的评论。看到视频里精巧的工艺,也经常有人发出由衷的赞叹:“家里摆上这样一幅屏风就太美了”“为我们国家的非遗点赞”“小小年纪选择坚守老手艺,太难得了”。她们长久而稳定的认可让孙文婷找到了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。她觉得自己来抖音电商是有意义的,苏绣确实被更多人看到了。
前段时间,孙文婷在家旁边的科技城买了一套二手房,那边生态好,据说以后还要开发,附近的人都流行去那里置业。她已经交完了首付,抖音电商上的生意,让她有底气自己还上房贷。“虽然今年那么难,但我的目标还是蛮远大的。”她想做出属于他们家的苏绣品牌,让手工刺绣走向更广阔的世界舞台。
孙文婷家的刺绣作品,用缂丝做底,苏绣绣制的《千里江山图》
最近,“抖音电商·寻找同行者”( https://www.douyinec.com/tongxing)关注到了孙文婷的故事。“寻找同行者”是抖音电商的创作者成长大本营,致力于挖掘优质达人和商家,助力他们获得更多关注和机会,在平台实现更长远的发展。五四青年节之际,“寻找同行者”推出“与新生力同行”。“与新生力同行”将持续关注青年电商创作者,讲述年轻人在抖音电商寻找方向、实现梦想的故事,与他们在创业路上探索更多新可能。
在很长一段时间里,每一次直播,每一次去村里拍摄时,孙文婷都会思索,这种陪伴她长大的技艺,被人们称为非物质文化遗产的苏绣,对于普通人的日常生活来说,究竟意味着什么。 后来她似乎找到了答案:苏绣值得重新走入我们的生活、我们的设计里。这是一位位绣娘的心血,一个个家庭的生计,更是属于全人类的珍贵财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