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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浙江新昌宋家村的小院里,杨军昌挥舞着油漆刷,用一幅“奶牛图”覆盖了原本的图案。这是他第四次在这面墙上作画,他说墙漆已经太厚,应该不会有第五次了。
两年前他刚从城里回来时,这面墙还灰扑扑的,粗糙的水泥纹路有一半被青苔浸染。
从一个失意的城市打工人到成为现象级走红的“帅农鸟哥”,他的人生就像堆积了层层颜料的墙面,一层有一层的意义,在落魄的底色中,挣扎出一个相信努力、拒绝诉苦,有一丝光亮,便呈现出饱满质地的人。
“没有画家是在墙上做画的”
7个月收获508万粉丝,靠着带货农产品的收入,杨军昌的生活从容了许多。
他谈起渴望改善生活质量的意志,十几岁闯荡社会,今时今日他已经41岁,虽然自称“鸟哥”,但岁月把沧桑刻在脸上,粉丝们更习惯称他为“鸟叔”。
短视频里他有一个标志性的撩头发动作,他解释是为了提醒自己“自信”,在艰难谋生的23年里,他一直将自己放得很低。
长于80年代绍兴新昌的乡野,对于那一代的农村青年来说,进城生活是一种集体意识。
15岁的杨军昌即将启程去嵊州中职学习美术,他用鸡蛋清“冒充”摩丝,用食用油擦皮鞋,无数次想象在那个夜晚也亮如白昼的城市,自己走在繁华的街道,鞋面不会沾染尘土,然而人生往往是麻烦接着麻烦,问题连着问题。
在高昂的学费面前,最先露出破绽的是他的袜子。临走前,他只带了两双袜子,入学后,颜料钱占据他的大部分开销,没钱买新袜子,旧袜子缝缝补补,脚趾却总是尴尬地竖在外面。
仅仅一年后,杨军昌便辍学打工了。
1998年,月租80元的小房间是他在城里的第一个落脚地,屋里勉强放下一张床、一张桌子和一个脸盆,一个月刚过半便开始担心下个月的房租。
因为有美术基础,墙绘是他最初谋生的路子,脸盆便是他调色的家伙事儿,他从脸盆里看到斑斓的城市图景,也渐渐明白“没有人可以无所依傍地留在城市”。
在外打工的杨军昌
彼时,完成一幅难度相当的墙绘,行当里的前辈只需要一两天,日薪300元;而他则需要一礼拜,日薪18元。“不仅速度慢,我画得还没人家好。”杨军昌说。
那是名为“公平”的一课,“从那个时候我就告诉自己,世界是公平的,想吃肉要靠自己努力,柏油路上拣不来。”
新技术到来的脚步几乎在一夜之间,只做了几个月墙绘,杨军昌的工作就被机器喷绘代替。
他被生活赶来赶去,生计的皮鞭落下,他学会泥工、水电、木工、电气焊……但没有一次习得是出于兴趣。
很多年后他总结:“我做过的所有工作都是我讨厌的工作的,包括墙绘。”
2017年,大众审美的轮回让墙绘的市场再次热闹起来,杨军昌在那几年跑了200多个村,画了200多个村,可仍然清楚地感受到,每一笔的力气都是用来活下去和往前走,以及应对具体的困难,“没有画家是在墙上做画的”,他把手艺和艺术分得明白。
离开小村庄22年,他感觉自己离在城里扎根的目标越来越远,于是在奔向梦想的路上,生生地转了个弯。
帅农鸟哥
杨军昌的抖音主页有这样的字句:“在外打拼二十多年,学到不少生存的技能,却没有实现梦想。回到农村才发现,家乡才是什么都不缺的地方。”
不同于一些归乡人“吾心安处是吾乡”的想法,他是为梦想转换赛道,在他看来,如果把在城市的努力程度放到农村,生活也可以过得很好。
在“帅农鸟哥”之前,“走路的麻雀”是他创业之初的抖音账号。他解释说:“麻雀它是不会走路的,它是跳的。它不像燕子之类的鸟,能稳当当地走路。那我为什么要‘走’呢,因为在地面上走,可能会更容易找到吃的,在天上飞来飞去的,反而都找不到吃的。”
漂泊多时,他相信“走”的力量,当麻雀变鸟哥之时,回过头来,还能看见来时的脚印。
“走路的麻雀”是专门用来卖当地的新昌茶叶的。茶叶有淡旺季,旺季时,他辗转于茶农家和直播间,一刻不得闲,淡季时,镜头便对准生活。2021年深秋,茶山进入新一轮的枯荣,记录生活的小号“帅农鸟哥”无心插柳柳成荫。
第一条视频里,做竹筒饭的杨军昌穿着一件蓝色休闲西装,上面还有星星点点的颜料,那是他花了25块在一个标着清仓处理的网店买下来的。那时的他可能不会想到,这件充满记忆点的西装从叶落穿到了盛夏,他现在很后悔当时为什么没买两件。
除了一个穿着朴素的中年男人,他的视频好像很难被抓住逻辑,台阶上的小土狗勾起回忆,柴火味的炊烟安慰了疲惫的心,画老虎眼睛时参照老婆的眼睛让人会心一笑,各有各的动人,又形成紧密关系,似乎家乡的每一处都是故事的富矿。
“帅农鸟哥”很快火了起来,但更新速度却几乎没有变化,直到现在,长达几日的更新周期仍然常见。
杨军昌也曾为此感到着急,但这件事就像生活,没有捷径。视频中,一些泼洒颜料、脚踢脸盆的动作,背后可能拍了几十遍,“鸟嫂”宋兰英说:“这老家伙有时会忘记自己已经40多了。”
在粉丝们眼中,做一条凳子只需要一首歌的时间,实际上,杨军昌花了三天。“因为我不专业,人家专业的可能两个小时就做好了。”但他认为,只要能用时间来解决的,都不是事情。
最开始,除了“鸟嫂”帮忙打下手,他一个人承担了拍摄、创作、剪辑等所有工作。“我一个人就是一个团队”。他不会用专业的剪辑工具,手机里的剪辑软件都是在应用市场里下载后挨个试用过的。
杨军昌和爱人宋兰英
“专业的人一个小时就能剪完,我要七八个小时。”有时剪到天亮,因为几个字又要回炉重造,如果杂音太杂,又要摸索着在同样的环境中补录。很多网友质疑我是团队运作的结果。其实我想说,若是你好好自学五年剪辑,你会比我还专业。”杨军昌说。
最近,他找来两个年轻人帮忙,但仍然是自己主导,很多巧思都是临场发挥。想事情的时候,不自觉地叉着腰,姿势像一只四处穿梭的鸟儿,飞到金黄的油菜花地,飞到农家小院,架起手机,梦的轮廓已然清晰。
“从头到尾,我就是为了带货”
当一个抖音达人开始带货,往往会出现一些杂音,但杨军昌很坦然:“我来抖音的第一天就是为了带货。”
从“走路的麻雀”开始,他就把自家的茶叶带进了短视频和直播间,这起源于2017年帮父母卖茶的经历。
彼时,杨军昌36岁,父母炒茶的腰已经有些直不起来,那年春茶季,每日天蒙蒙亮他就背着茶叶到茶叶市场排队,运气好的时候,可以挤到前排,将茶叶一样一样地拿给商贩挑拣,运气不好时,要排上几小时,如果排不上只能打道回府,而茶叶的价格每天都在变。
从那时起杨军昌就尝试利用电商卖货,后来短视频掀起巨浪,带他走向期许之地。这里容纳性极高,可以为梦想不断试错。“用了抖音之后,我发现这里客户多,我就在抖音电商卖起茶叶来了。”
之所以会有“帅农鸟哥”,也是因为他希望更多人了解他是什么样的人,卖的是什么货,“我拍视频不是来出风头的,我就是来卖货的。”
然而,在金钱面前,他是有底线的,“不忽悠、不夸大,我一直都是这样,以前没有粉丝我也是这样。”
据他介绍,现在每天都会有几十个品牌申请添加他为好友,联系人列表总是闪着红点,但九成九都会被他拒绝:“奶粉、牙膏、洗衣液……这些东西我都不带,我不懂成分表,讲不清楚就不带。”
与之相对应的是不逊于常规原创的“嵊州小笼包”带货视频。
嵊州是杨军昌离开家乡新昌去的第一个地方,他至今记得中职学校的地址是北池路555号。
拍视频之前,他又去了一趟嵊州,专程参观小笼包的加工车间,“要带货就要带明白,我回家要做给人家看。”
杨军昌制作嵊州小笼包
在这条视频里,创作者的情怀和谋生者的期待被揉成一团,优质内容是电商最好的发酵剂。他还是在丈母娘家的小院,小土狗好像永远蹲在不远处,面团在瓷碗里发酵,洗手的盆是家里为数不多没有用来调色的搪瓷盆,现剁的猪肉馅肥少瘦多,酱油看起来是从集市上打回来的,揪出小小一个面团,包裹平凡的生活。炊烟升起的时候,仿佛能暂时推开人情、生计的世俗烦恼。
“这样子,粉丝把小笼包放到嘴巴里的那一刻,脑海中就会有画面。”在评论区,杨军昌的带货逻辑得到呼应,有人说:“十几年没买到过小时候的味道,却在抖音电商实现了。”
真实、专业、可信、有趣,这也正是抖音电商一直提倡的创作方式。未来,抖音电商将继续通过春雨计划等一系列激励政策,扶持更多像杨军昌这样的优质内容创作者,为用户持续带来优质内容。
除了嵊州小笼包,杨军昌带货的产品大多前面冠着地名,他知道这些东西是如何从土里到他手里,而优质带货内容带来源源不断的订单,它们将要变成家里的地板砖、水龙头,变成孩子们的学费和一家人的生活。
几天前,“鸟嫂”宋兰英说:“一家人终于从负债累累转为4位数的存款。”杨军昌变得有底气为孩子谋划更好的教育资源,他无法替孩子选择未来,但总算可以为他们提供更多选择的余地。
镜头之外,忙碌之余,他常用不怎么标准的普通话教孩子们读不认识的字,期待的图景就要照进现实,决心和努力都在一点点地将它实现。
“我还不是一个成功的人”
“没有不成功的事,只有不成功的人。”
这是杨军昌20岁时写下的座右铭,他认为事情总会做成,只是做事的人不同,如今他做成了许多事,依然不认为自己是一个成功的人。
“在我没有做出有意义的事情之前,压根就配不上‘成功’两个字,如果我可以为家乡卖出农产品、打造品牌,哪怕没有赚到钱,我也是个成功的人。”
在茶叶市场,他具体地感受过农产品销售的困境,那是他出发的地方,“只有农产品不愁销路了,农民才能安心地种。”
然而,杨军昌认为仅凭一个人能做的有限,“要有无数个我这样的人才能改变家乡。”在致力于挖掘优质达人和商家,助力他们发展的“抖音电商·寻找同行者”计划( https://www.douyinec.com/tongxing)中,杨军昌是抖音电商的同行者,而他也希望找到更多同路的人。
几天前,在抖音电商卖茶叶的同乡王陶(化名)陷入瓶颈,向他取经。他不做保留地告诉对方,比起三天两头地直播,他或许应该让粉丝们先看到茶叶从山坡到杯底的过程。
就像他在视频里常用的那首《稻香》唱的那样:不要哭/让萤火虫带着你逃跑/乡间的歌谣永远的依靠/回家吧/回到最初的美好。他在家乡找到方向,也乐意对扛犁牵牛的老少农人推心置腹。
农家小院的大门总是敞开,站在彩色院墙前面,能看到远处的田地和翻修过的乡村小路,不知从何时开始,这条通向村外的路上,拖着蛇皮口袋回乡的人影逐渐多了起来。